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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靜夜思賞析 詩意原文發布

2022-11-30 15:32:34 來源:互聯網

千年思續


【資料圖】

——李白《靜夜思》品讀

【詩意原文】

月光如水一般,灑向庭院角角落落,好似初秋夜晚,地面凝結一層寒霜。抬頭仰望天空,月朗星稀寥廓高遠,低首沉思良久,故鄉可有月光如斯。

【賞析品讀】

李白的這首《靜夜思》寫于揚州,時間是唐玄宗開元十四年(公元726年)九月十五日(農歷),當時李白26歲。據史料記載,李白從18歲,即開元六年(公元718年)開始,隱居在家鄉附近的戴天大匡山(今四川省江油境內),讀書,習劍,修道,并未出游太遠,只是在家鄉附近的州郡,如江油、劍閣等地往來游歷,以增長見識。到了開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方始離開家鄉而踏上遠游的征途,但也僅僅是到成都、峨眉山等地的重游。一路乘舟東下至渝州(今天的重慶市)。到了開元十三年(公元725年)方出蜀,即25歲的時候開始真正地離家游歷,“仗劍去國,辭親遠游”,尋求仕途,博取功名。當走到揚州的時候已經離開家鄉有一年多的時間了。當時李白在離蜀之前,寫了一首《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這首詩表達了李白即將離開家鄉四川,對家鄉山水的依戀之情。這說明李白對于生于斯長于斯的家鄉還是有著深深的眷戀之情的(還有一種說法是李白出生于碎葉,即今天的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市,當時歸唐朝的西域都護府管轄,五歲時才從出生地碎葉,舉家遷到四川劍南道綿州昌隆青蓮鄉,所以李白又稱為青蓮居士)。四川自古多險途,李白自己也說“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所以很多人出川都選擇的是乘船沿長江順流而下。李白離家后,首先也是乘船沿長江一路向東,度過荊門,來到湖北,即楚國舊地。在此游歷,李白寫下了《渡荊門送別》:“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游。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云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從湖北繼續前行,于開元十三年(公元725年)的秋天到達金陵,即今天的南京。在南京逗留有半年多的時間,感受著六朝古都的王氣,結交友人,積攢人脈,為自己的入仕鋪路疊橋。開元十四年(公元726年)春天,李白打算到揚州去。臨走時,金陵友人設宴踐行,面對好友的頻頻舉杯,吳地美姬溫言軟語的勸飲,李白也是豪情滿懷,詩興大發,舉觴而吟,向水感慨,《金陵酒肆留別》就這樣噴薄而出:“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到了揚州,李白與諸多好友過著愜意豪放的生活,好不快樂。這樣一直游玩到了當年的秋天,卻忽然病倒了。病中的李白思緒萬千,覺得前途渺茫,感慨良多。于九月十五日的夜晚,在旅舍的園中散步賞月,寫下了這首婦孺皆知的《靜夜思》。離家一年有余,這首詩毫不掩飾地表達了李白當時的思鄉之情。其實在同時同地,李白還寫了一首《秋夕旅懷》,更能表現李白對家鄉的思念。《秋夕旅懷》:“涼風度秋海,吹我鄉思飛。連山去無際,流水何時歸。目極浮云色,心斷明月暉。芳草歇柔艷,白露催寒衣。夢長銀漢落,覺罷天星稀。含悲想舊國,泣下誰能揮。”這一天的夜晚,想必是秋高氣爽,月明星稀。揚州的旅舍外,秋蟲唧唧,月亮清冷的光輝灑向大地。喧鬧了一天的城市靜了下來,隨之靜下來的還有年輕的李白那顆不甘寂寞的心。舉頭望月,低首思鄉,情如潮涌,感慨良多。月明明,風颯颯,故鄉遠,現實近。前途、前路、前程,功名、功利、功德,家鄉、家事、家國,等等,眼前景、心中事、腳下路,齊涌心頭。亦或者,所有涌入心頭的,還有家人,或是佳人,也不得知吧。總之,是見景生情。我們今天所讀到的這首《靜夜思》是明朝傳誦的版本。還有一篇是宋朝傳誦的版本:“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無論是哪一個版本,我們都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李白,獨自徘徊在清冷皎潔的月光下,旁邊就是水井的圍欄。水井在當時應該是家家都有的一種生活設施。所以,看到井,自然地想起家鄉水的甘甜。在院中踽踽獨行,偶或坐在圍欄上小憩,思緒萬千。“明月光”也好,“看月光”也罷,都是這“月光”勾起了李白的思鄉情。病中的李白,離家一年多的時間,建功渺茫,羈旅他鄉,這時候人的心都是脆弱的。在唐代,雖然也沿襲了前朝“科舉取士”的制度,但是每年能夠通過科舉這條路而走上仕途的,也就二、三十人左右。更多的,還是靠有威望的名人或是五品以上官員的舉薦才能踏足官場,這才是入仕的捷徑。所謂“終南捷徑”便是很好的范例。而李白歷來不屑于“科舉取士”,始終也是希望走一條捷徑入仕之路的。所以,在游歷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為了交朋好友,結識權貴,可以說是“千金散盡”,毫不吝惜。因為他始終自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當時的李白雖然名氣越來越響亮,可謂名聲在外,但是并沒有更好的機緣得到皇帝的賞識。要知道,李白的志向可不是安逸于只做一個地方小官或是幕僚,他的理想是“國家”,是“天下蒼生”,“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李白《塞下曲》)。所以說,當“月光”灑向大地的時候,又一輪月缺月圓,促使著功名未成的李白不得不認真思考下一步的發展了。況且,“床”,對于李白,可能也是一種特殊的記憶符號吧。所以李白寫“床前明月光”,而非“窗前明月光”,或是“樹下”、“亭前”等等。而這一個“床”字,又為后世讀者帶來了多少“費評章”的爭議,至今也沒有一個定論。在《長干行》這首詩中,李白以一婦人的口吻寫到“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并不是“繞樹”,也沒有繞著小亭子,而只是“繞床”。在中國南方的庭院中,栽上幾棵金橘樹、桂花樹等都是很普遍的。杜甫在成都居住期間,還曾在草堂前栽種了幾棵棗樹,雖然有鄰人經常偷偷來打棗,但是有著一顆仁愛之心的他也是見而不逐的,“堂前撲棗任西鄰,無食無兒一婦人”(杜甫《又呈吳郎》)。李白筆下“兩小無嫌猜”的兩個小人兒,本已“折花”,然后“繞樹”也是很正常的游戲流程。但是李白偏偏寫了“繞床”,可見這個“床”,在李白的心目中是有著一種烙印的。可能記憶中的“床”,正承載著李白情竇初開時一段難以忘懷的情感?亦或是少年居家時一段不能忘卻的經歷?古代的井欄,一是起到保障安全的需要,再也有夏夜倚欄而坐,在其旁納涼小憩的作用。月光皎皎,傾瀉而下。“床前明月光”,是李白的所見,月光明亮如晝,如水般流進院中的每個角落。朱自清也說:“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床前看月光”,是李白的行為。月亮是最能引起旅人思鄉之情的。杜甫也說“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一輪明月高懸于天,對于李白這種有著浪漫情懷的人來說,他是不能視而不見,無動于衷的。心高氣傲如斯,怎能“任他明月下西樓”呢(李益《寫情》)?那豈不是對良辰美景的一種褻瀆么!況且李白從小就對月亮有著一種喜愛之情和充滿著一探究竟的心態的。“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李白《古朗月行》)。長大后,月下獨酌之時也不忘邀月同飲。“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白《月下獨酌》)。與友人對酌的時候也是恣意豪飲。“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將進酒》),等等,所有這些都表明,李白是個“月控”,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九月十五,月圓之夜的這輪明月的。所以,月下獨行,對月沉思,是很自然就發生的事情。當看到滿院清輝的時候,李白又聯想到了什么呢?霜!“疑是地上霜”。九月十五,初秋已至。但是對于揚州的地理位置來說,這個季節還不至于見霜。所以李白說“疑是地上霜”,好像是地上結滿了霜。言為心聲,我們可以想見,當時李白的心境一定是凄涼的。病中,遠離故鄉的他,靠著與友人的書信,或者是互相傳閱的詩詞來支撐一顆孤寂的心靈。在這樣的夜晚,想到自己的身體與命途的境況,心情低落也是很正常的一種反應。院中只有李白一個人,“背著手踱著”(朱自清《荷塘月色》)。就如千年以后的朱自清。“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不理”(朱自清《荷塘月色》)。朱自清可“不理”,而李白真的能做到 “都可不理”么?很難!如果能做到,那就不是浪漫如斯的李白了!這是由人的性格決定的。“涼風度秋海,吹我鄉思飛。”而后寫就的《秋夕旅懷》,可以說是《靜夜思》的解讀。《靜夜思》暴露了他的心境,思鄉心切。睹物思人,觸景生情,《秋夕旅懷》恰恰詳述了心境的狀態,“連山去無際,流水何時歸”,思念如連綿的山巒般曠遠,思鄉如滔滔流水般綿長,“目極浮云色,心斷明月暉。”可見,這清冷如霜的月光,給李白的心緒帶來了多大的影響!“芳草歇柔艷,白露催寒衣。”物質決定意識。夜涼如水,衣薄影單,難怪李白覺得這月光“疑似地上霜”了。凄涼升自心底,寒意來自眼前。“晨起動征鐸,客行悲故鄉。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溫庭筠《商山早行》)。這里也有月,但是是晨月;這里也有霜,是早晨真的霜,有腳印留在上邊。也給人一種寒意,因為也有“悲故鄉”的情緒在心頭。“境由心生,物隨心轉,心之所向,境之所在”。所以說,李白見“月光”而“疑”為“霜”,是真實心境的自然折射,這也是符合心理學的規律的。“霜”來自哪里?來自李白的心底。所見之“光”來自哪里呢?來自天上的明月。所以,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舉頭望明月”。我們說,李白從小就喜歡研究月亮。他能看到月宮中“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李白《古朗月行》),他能想到問一問“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李白《古朗月行》)。他也曾經停杯質問“青天明月來幾時?”“嫦娥孤棲與誰鄰?”(李白《把酒問月》)。最后也得出頗具哲理的結論“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李白《把酒問月》)。無論是古人、今人,明月都是代表著一種思念的意象。張若虛說:“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張若虛《春江花月夜》)。蘇軾在想念自己的弟弟蘇轍的時候說“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在思念自己亡妻王弗的時候,也夢中見到“明月夜,短松岡”。李商隱年過四十,不惑之年,在追憶過往,緬懷心中伊人的時候,甚至有些怨怒于錦瑟的“弦”多,竟然有“五十”根,“一弦一柱思華年”,但是,最后也說“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李商隱《錦瑟》), 也是寄思念于明月。所以,李白當時的境況是思鄉心躁,疾病纏身,前途渺茫,在這種心境和際遇下,很自然地要尋找一處靈魂的棲息地,安放一顆孤寂的心。目標在哪里?循著光明的來處,在天上,在明月之上。一輪明月,今夜照耀著滾滾的長江水。千里之外,也是這一輪月,還是這一條江,雖遠隔萬水千山,卻共沐一片清輝。舉頭,是李白為尋找游蕩于青天之上的思緒。“望明月”也好,“看山月”也罷,見月,是李白目之所及的終點。明月,極言月之亮,月之圓;山月,極言山之高,月之遠。可見宋、明的兩個版本,都是后人對于這句詩的不同理解的記載,或曰“改動”。中國歷史上,自明代開始,文人就養成了篡改前人作品的習慣的。顧炎武在《日知錄》中就曾說“萬歷間人,多好改竄古書。人心之邪,風氣之變,自此而始。”家鄉的月亮今夜如何呢?也這么圓,這么亮嗎?是否被烏云籠罩?是否躲在云后自憐?家鄉的月亮也這么遠,這么高嗎?在青天之下,遠山之上,他的下邊是否就是家鄉呢?舉頭望月,低首沉思。連續的三個肢體動作和一個心理活動,“舉”、“望”、“低”、“思”,把此時李白的無奈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李白本是一個樂天派,浪漫主義是其思想的主流。就在李白離川到南京的途中,路過廬山,還吟出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李白《望廬山瀑布》)”的豪邁詩句。但是,再浪漫的情懷,在現實面前可能也要有所收斂。詩即在此,遠方在哪呢?任何一個人,不可能把心底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呈現出來。幾百年后的唐婉就說:“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唐婉《釵頭鳳》)。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塊別人不能踏足的自留地,那是每個人心靈棲息的港灣,不容別人窺測。實際李白的心底又有什么樣的想法,又有幾多人生規劃沒有實現呢?羈旅他鄉,身邊有幾個人可以全拋一片心呢?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在哪呢?是不是遠在家鄉呢?所以李白睹物思人,見月思鄉。“低頭思故鄉。”思故鄉,思什么?李白在這首詩中沒有說,這就給了所有讀到這首詩的人一個無限想象的空間。故鄉,可能只是李白心中的概念,亦或是一個人?一件事?一個場景?父親?母親?亦或是只比李白小兩歲的妹妹“李月圓”?這里有一個故事。李白小的時候,經常和妹妹一起跟父親讀書,兩個人的感情很是深厚。據民間傳說,李白當時離開四川的時候,是帶著這個妹妹的未婚夫一起出游的,但是在湖北游歷期間,這個準妹夫一病不起,客死他鄉。當消息從湖北傳回蜀地的時候的,李月圓悲痛欲絕,立誓終身不嫁。李白自離開蜀地家鄉后,也終生再未回去。是不是也是無顏見妹妹月圓之故呢?月圓之夜思月圓,也是情理之中。終身未嫁的妹妹一直生活在父母身邊,代兄盡孝,所以李白也很是感動,為妹妹建造了一座竹樓作為繡樓,由于妹妹洗臉梳妝后常將混有胭脂水粉的水潑向樓下的竹林之上,時間一長,竹子就都批上了一層水粉,故此樓又稱為“粉竹樓”。但是此樓建成后,歷代經常被毀,毀再重建。據史料記載,清道光十七年,(公元1837年),朝廷在被明末戰火中所焚毀的粉竹樓的遺址上再次重建粉竹樓,而且規模比照之前更宏大,增建了表演戲劇的舞臺,并建有廂房,以及李月圓的塑像。遺憾的是,歷經百余年之后,也因年久失修,后來僅剩下了山門。建國后的1963年,四川省政府文物保護部門才開始立碑保護粉竹樓。1987年,江油縣政府決定,將當時彰明中學院內的太白樓拆遷,與粉竹樓合二為一,在粉竹樓遺址上再次重建粉竹樓。新建的粉竹樓分為上下兩層,陳列著表現李白與李月圓兄妹情深的書畫作品,而且樓柱上鐫刻了一副對聯:登樓已銷魂,劇堪憐粉竹芳叢、蒲花古井;邀月當酌酒,莫辜負紅巖夜雨、漫波斜陽。這首《靜夜思》之所以能夠婦孺皆知,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它的通俗易懂。往往我們教牙牙學語的孩子背誦古詩的時候,這首詩一般也是首選。但是,不同年齡階段的人在讀這首詩的時候,內心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樣的。孩童時,只知道明月在天,并不知故鄉很遠,所以是無情的。少年時,望天空之月,本還身在家鄉,可能所思之“故鄉”,僅僅只是一墻之隔的鄰家女孩或是意中情郎。及至中年,羈旅他鄉,“故鄉”又是什么樣子呢?村口的柳樹是否依舊絲長?家中的老母是否已白發蒼蒼?兒時的玩伴是否健在?房前屋后,左鄰右舍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恍惚間,似乎有了“光影斑駁,霜結于地”的錯覺,抬起頭,明月依舊。故鄉到底變成什么樣子了呢?一千個人有一千個樣子,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景象。宋代詞人蔣捷有一首《虞美人·聽雨》的詞:“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雨是不變的,變的是人的年齡和心情。這一種心境的產生,從唐到宋,自古至今,皆如此。雖然說“低頭思故鄉”,仔細分析,李白這一“低頭”,所“思”的真的是故鄉么?從李白的性格和出游的目的來分析,李白低頭之“思”,可能更多的,并非故鄉,而是遠離故鄉時,心中的夢想和家人的企盼吧,再或者,想的應該是下一步的前程,衣錦還鄉的榮耀吧。我們從李白的另一首詩《廣陵贈別》來分析。“玉瓶沽美酒,數里送君還。系馬垂楊下,銜杯大道邊。天邊看淥水,海上見青山。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當年李白病愈,離開揚州的時候,友人相送,在大道邊,垂楊下,系馬駐足,又是開懷暢飲。這里的送別,沒有依依之態,盡是暢想,還有無限的期待。所以,李白說:“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當時的李白,心中依然有夢,身外已然有名,可以說,正是躊躇滿志的決然心態,才使得他表現出了“何須醉別顏”的曠達,其實,殊不知李白當時也可能是對前路茫然懵懂的。所表現出的高調與激昂,更是一種在朋友面前的心理安慰。揚州,本應該就是李白心中的詩和遠方。但是又怎樣呢?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把父親給他投資的“三十余萬金”揮霍殆盡。生活境遇以至于到了很是孤苦的境地。所以,我們可以認為,李白的揚州之旅,是一次失敗的行程,也因此,才有了這首千古流傳的《靜夜思》。從這首詩的題目看,《靜夜思》,“靜”是環境,是鬧中取靜。但是從另一角度來理解,也可以說是李白當時的人生際遇——寂寞。月圓之夜,身處繁華都市,怎么能夠“靜”呢!但真實的情況確實是“靜”,這一“靜”,就說明此時的李白很孤獨,沒有了鶯歌燕舞,沒有了把酒言歡,一個人孤零零地蜷身于他鄉旅舍。二十六歲的年齡,正是喜歡熱鬧的階段。況且又沒有成家,“靜”,就不應該是李白的生活狀態。但恰恰就是真的“靜”,這只能說明此時的李白,人生際遇應該是“落魄”,酒肉朋友離他而去,所以,只能是靜靜地,一個人傷感地,拖著病體,或是久病初愈,在月下踽踽獨行。這樣來理解,“靜夜思”,或也可以稱之為“夜,靜思”。秋夜。明月。一定是“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南朝梁王籍《入若耶溪》)的境界。所以此時在李白的耳中,這個世界是無聲的,是那樣的“靜”,甚至靜得讓人錯覺仿佛時間都因“靜”而止了。盡管偶有幾聲遠處傳來的鳥叫,或是近旁秋蟲的低吟,這些都已經入不了李白的耳了,“萬籟此都寂,惟余鐘磬音”(王建《題破山寺后禪院》),況且可能亦無鐘磬之音,唯有寂靜和寂寞。然而,也正是因為這個“靜”,李白才得以沉下心來回憶,來思念,更是思考。所以說,“靜”是氛圍的渲染,更是情緒的勾勒。“夜”是時間,是無眠之夜。“思”是行為,是深深思念,亦或深刻反思。從整首詩來看,作者李白寫了兩種活動——一是身體的動作,一是內心的活動。身體的動作如宋代版的“看”,以及“舉”、“望”、“低”,內心的活動如“疑”、如“思”,身體的動作寫明了動作之夸張與天空之遼遠,內心的活動表明了心情之無奈與思想之復雜。因為這些肢體的動作與內心活動的描寫,言簡意賅,淺顯易懂,就使得一首膾炙人口的小詩呈現給讀者,千年以來一直為人所傳誦,婦孺皆知。詩雖短小,卻無論在唐詩世界,還是與以后的宋詩相比,都有著極高的文學價值與地位。可能也是因為在揚州的失意,或是其它的原因吧,此后不久,于當年冬天,李白離開揚州,轉道河南,而后重返楚地,于唐玄宗開元十五年(公元727年),至湖北安陸(即今天的湖北安陸縣),一住就是十年。這十年,實際也是李白的第一段婚姻生活。十年中,依然交朋好友,游山玩水,用其自語,即“酒隱安陸,蹉跎十年”。正是在此地,李白得遇孟浩然,結為摯友。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三月,當得知孟夫子欲往揚州時,便相約在黃鶴樓相別,故有《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的名篇傳世。我們細品李白的這首《靜夜思》,初讀,似是一首思鄉之作。細讀,思鄉的情緒仍是濃濃的。再細讀,這二十幾個字陪伴了百代人,在明月下、夜空中飄蕩了一千多年。字里行間,除了思鄉之外,一股“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李煜《相見歡》)”的情緒也如李煜一樣,揮之不去。李煜愁的是家國不在,繁華如夢。而李白,我們透過其思鄉的字里行間,感受到的卻是報國無門的焦躁與憂慮。故借望月而思慮,因思慮而思鄉罷了。品罷這篇《靜夜思》,深深地同情于那時、那地的太白仙人了。于是,感懷而作:

《靜夜思》嘆

望月思鄉光疑霜,

舉首低頭心已殤。

去國經年志未滿,

可嘆李白獨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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